企鵝的叫聲是啾啾

不定期發廚

妖怪公館的新房客-關於感冒那件小事

關於感冒那件小事

#教師組 #瑟殷

*設定是瑟諾、殷肅霜有曖昧,但兩人沒有對這個關係特別定義

*有大量過去捏造

*充滿成年人戀愛酸臭味
*話嘮屬性有

*不算好吃的互撩+一點點肉屑

 

這是殷肅霜第一次知道妖魔也會感冒。

「班導不會是感冒了吧?」

以往總不讓人省心的學生此刻一臉關心。

殷肅霜皺了皺眉,確實這已經是他第九天頭疼,連日的疲憊感和不間斷的咳嗽困擾他很久。

雖然他知道他的身體本就比一般人差,但持續這麼多天的無力感和倦怠感仍十分異常。

 

「感冒病毒很可怕喔,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大病耶,班導不多休息是不行的啊。不過感冒的時候,奎薩爾就會對我好溫柔喔,我可以盡情對他撒嬌也沒關係,這麼一想感冒病毒也許是好東西呢……」

不等他回應,封平瀾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還散發出某種粉紅泡泡氛圍。

面對學生陶醉的表情,殷肅霜毫不留情地打斷他:「我不會感冒。」

 

妖魔究竟會不會感冒,殷肅霜完全不知道,不過再放任對方說下去,封平瀾大概會開始他那奎薩爾多麼帥氣、多麼溫柔的腦補過度演說。

 

「欸?班導可別那麼自信啊,下午體育課時,班導萬一暈倒在操場上,我們該怎麼辦啊?啊!說不定找瑟諾老師來,就可以看到之前理睿說的那什麼……公主抱……」

「我沒那麼孱弱。」冷臉打斷學生的假想,殷肅霜不明白封平瀾何必關心他。

雖然兩人是導師與學生關係,但他們沒有親近到這種程度。

出於理事長的安排,他與少年維持暫時的互利合作關係,但殷肅霜始終認為太過親近,在大局之下的感情割捨只會變得麻煩。

不過封平瀾似乎完全沒想這麼多,少年只是在用他的真心去溫柔對待這個世界,他沒有一絲企圖地親近各種個性的人。

也或許就是因為少年是這樣的人,才會置身於所有的紛爭中心吧。

想到理事長的預言,殷肅霜皺緊眉,為少年不定的未來嘆了一口氣。

 

「去吃午餐,你的夥伴在等著你。」

不需使用能力特別去感知,殷肅霜也可以感覺到從封平瀾向他搭話後,遠方的妖魔們雖然看似無所事事地待在教室,實際上謹慎小心地用著探究的眼神注視著他們,深怕他會對平瀾不利。

殷肅霜明白對那群妖魔而言,封平瀾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性,雖然他們並未承認。

「那班導注意身體健康呀,如果感冒的話要多喝水多睡覺,吃好多好多紅蘿蔔才會好快一點喔。」

即使被冷漠對待,封平瀾仍充滿活力地笑著說,那個瞬間,殷肅霜稍微有些理解瑟諾所說少年討喜的部分了。

 

 

回到辦公室,熟悉的藥草味將殷肅霜整個人包覆起來,原先緊繃的身子都徹底紓緩。

他放鬆地坐下,扭開隨身攜帶的保溫瓶,倒了杯藥草茶,輕啜幾口。

這時他才發現瓶中藥草茶已經所剩不多了。

 

「感冒嗎?」

想到封平瀾的猜想,殷肅霜自嘲地笑了一聲。

離開幽界太久,他早就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甚至妖魔的氣息都隱藏的很好。

能夠盡可能完美地偽裝成人類固然好,但連身體都變得像人類一樣就不是好事了。

 

隨著身體的放鬆,無力感沿著四肢侵襲而來,折磨腦神經的鈍痛也重新復甦,他有些難受地長吁了一口氣。

面對各種嚴峻的戰鬥,再怎麼嚴重的傷他也能忍受,但感冒這種事還是第一次,所以他無法分辨現在的頭疼和疲倦是否真的出於所謂的感冒,也不知道面對感冒該怎麼處理。

對於身體的不適,殷肅霜不是沒有想過找身為校醫的瑟諾幫忙,但他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

他不擅長求助,更別說展現脆弱的一面。

並非顧及形象,而是這就是他的生存哲學。

妖魔的世界也理應如此。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倘若他露出怯弱的一面,無疑是給自己的敵人攻擊的機會。

 

喝光最後一滴藥草茶,不經意瞄見房間角落的小沙發。

那個和房間顏色極度不搭的沙發是應瑟諾要求配置的。
瑟諾這傢伙明明有自己的辦公室,還時不時來這裡打擾他。

不過雖說是打擾,瑟諾其實也只是安靜地睡覺,或是抽菸放空,頂多看殷肅霜處理公文時,偶爾調侃幾句話罷了。

 

想到那個慵懶的傢伙,殷肅霜心情就鬱悶。

明明有著極高的醫術和戰鬥技巧,但平時總是副懶散的模樣,不是睡覺就是抽菸放空,連這個時間,他大概還窩在辦公室裡睡覺吧?

 

相比之下,他現在還得為感冒這種一般脆弱人類才會得的小病煩惱。

但是這麼硬撐也不是辦法,疼痛伴隨的暈眩讓他喘口氣都倍感折磨,明明沒吃東西,但持續不斷地反胃感更是難以忍受。

下午的課程還有他負責體育課,他可不想真的如學生調侃那樣暈倒在烈日下,成為笑話。

說到底,為什麼只有他必須接下班級導師這種麻煩的工作,明明交給其他人也可以。

腦中想了各種暈倒的慘況後,等殷肅霜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沙發前方。

望著空蕩蕩的沙發,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索性將整個人縮進那個總被他嫌棄的小沙發中,打算小憩片刻。

反正沙發主人不在,也沒有人會看見他這樣的一面。

 

布製的沙發偏軟,殷肅霜太過纖瘦的身體躺上去,沙發就像要將他整個人吞了進去,同時沙發上殘留的煙味便將他緊緊裹了起來。

這全是瑟諾的味道,殷肅霜咂嘴,但他不可否認,他不討厭這個味道。


自身的藥草味和菸味混雜在一塊有種微妙的感覺,舒緩了如潮水般不止息的疼痛,殷肅霜閉上眼蜷縮起身子,試圖藉此轉移注意力,恍惚間他輕聲低喚了那個名字。

 

「瑟諾……」

「什麼事?」

出乎意料的得到回應,讓殷肅霜驚訝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地不意外的是瑟諾近距離的臉龐。

殷肅霜立刻坐起身,試圖拉遠與對方的距離,但在這小沙發上可移動的距離有限。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生病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瑟諾似乎早就發現殷肅霜的不對勁,他伸出手熟練地覆上男人的後頸,將對方拉向他。

額頭相抵的前一刻,殷肅霜內心悄悄慌了一下,他幾乎以為這是一個吻,就像他們以往接吻一樣。

對上瑟諾那看起來隨時要睡著,但是又帶著幾分認真的眼眸,殷肅霜下意識撇開視線。

「嗯……你發燒了。」

良久,瑟諾緩緩地開口,然後他鬆開手,將身上鬆鬆垮垮、不太合身的外套脫下,披在殷肅霜身上。

「發燒……?」

「很燙,你沒感覺嗎?」瑟諾抓了抓隨意紮起的金黃色頭髮,呼出一口煙。

殷肅霜搖了搖頭,或許因為本身體質偏寒,他完全沒察覺他在發燒,反而現在他只覺得冷。

思考了會,瑟諾微微蹲下身開口:「先躺好,我猜應該是感冒,對了你這邊沒有被子嗎?」

「咳咳!辦公室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所以我才說你這個人太死板了啊,以前我就說過被子是好東西啊……」

「這和死板沒有關係吧,辦公室放棉被除了給你這種不務正業的傢伙睡覺用,咳咳!還有什麼時候會用到?」

「可是你現在就需要,不是嗎?」

難得被反問地說不出話來,殷肅霜沒好氣的瞪了瑟諾一眼。

瑟諾聳聳肩,看向辦公桌的保溫瓶。

「藥草茶……」

「剛才喝完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
本想嘴硬,但是發現今天的瑟諾除了平時的慵懶,多了幾分凌厲,殷肅霜只好嘆了口氣。

「喉嚨不太舒服,頭很痛,使不上力、反胃……」

「嗯……」

瑟諾耐心地聽著,視線從未從殷肅霜身上離開半刻過,這讓殷肅霜有些不自在,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聲。

「還有一點頭暈……」

以往都是殷肅霜處於照顧者的角色,如今立場交換,換他被照顧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瑟諾吸了一口菸,點頭似乎理解。

「我去我那邊拿個棉被,順便看看有沒有備份的藥草茶,你乖乖躺好。」溫柔地揉了揉殷肅霜的頭髮,瑟諾叮囑道。

「不要用哄小孩的口吻哄我。」雖然語氣帶著不悅,但殷肅霜沒有拍開對方的手。

「好好。」瑟諾敷衍性地笑了笑,替殷肅霜摘下眼鏡放到一旁。

瑟諾站起身,拎起辦公桌上的保溫瓶。

離開辦公室前,殷肅霜隱約聽見他含糊地說了句──

「別讓我擔心啊……」



擔心?

什麼時候輪到你擔心了?一直以來讓我操心的可是你。

殷肅霜不能苟同地瞇起眼,但他感覺到胸口某個角落逐漸暖活了起來,無行的暖流溫暖了他原先冷的發顫的四肢。

抓緊瑟諾的外套,將身體埋進沙發內,比起沙發更強烈的菸味和獨屬於瑟諾的男性費洛蒙透過外套傳了過來。

閉上眼,就彷彿被瑟諾擁抱一般。

 

對於這個想法,殷肅霜不免有些不自在。

但他知道他並不是害羞,畢竟他們擁抱過很多次。

雖然殷肅霜不像瑟諾一樣記得住他們之間的每件小事,他但他始終記得第一次的擁抱。

那雖是個意外,但絕非爛俗小說裡充滿甜蜜味道的擁抱,反而充滿野性的煙硝味。

 

那個晚上,結束一場難纏的戰鬥後,殷肅霜去找負責處理掉違反協會規定逃跑的妖魔的瑟諾。

因為潮濕的雨味,讓他無法像平時一樣,靠著瑟諾身上特有的菸味找到他,最終他花了些時間,才在陰暗的巷子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瑟諾的大劍沾滿了鮮血,殷紅的血像網一樣散開,在地上開出璀璨的花。

遠遠地,殷肅霜就察覺到瑟諾有些不對勁。

他們都很強,就算受傷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那天在傷痕累累的瑟諾的臉上,不再是平時的慵懶,而是一種對活著這件事都感到厭倦的表情。

雨水和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其他妖魔的血,沿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頰滑落,巧聲無息地落地、破碎。

他像在看著什麼,又像什麼也沒在看。

他就只是站在那裏而已。

 

「瑟諾,回去了。」

儘管殷肅霜發現瑟諾的異樣,他還是豪不猶豫走向他。

在兩人視線交錯的瞬間,一聲轟鳴的落雷打破了寂靜,同時瑟諾的身體像轟然倒塌的牆,向著他倒了下去。

殷肅霜彷彿早就感應到似地伸出手接住了他。

傘掉在一旁,但殷肅霜沒有抱怨,他就這麼靜靜地抱著猶如大型棄犬的瑟諾。

與冰冷的雨水不同的是男人炙熱的身體,像一把火在燒。

瑟諾倚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動,若不是感受到貼著他胸口的男人的吐息,殷肅霜幾乎以為瑟諾死了。

他將手指插進男人濕漉漉的金色長髮,安撫地拍了拍,漫無目的地想著男人的頭髮又長了,該找個時間剪了。

然後原先只是倚靠在他身上的瑟諾,緩緩地回抱住他的腰,力道之大就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嵌入到他的身體裡。

 

他在撒嬌。

殷肅霜腦中一瞬間閃過這個想法,他不知道為何竟然感到有些高興。

他們合作過很多次,早就再熟悉不過彼此的存在,但這是第一次瑟諾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這是兩個人心之間的距離最近的一次。

 

 

不知道這個擁抱持續多久,當瑟諾鬆開手後,他又恢復平時慵懶的表情。

就彷彿剛才的擁抱只是一場夢。

看著瑟諾的臉,殷肅霜總覺得這副無所謂的表情也沒有以往那麼討厭,至少比剛才那副模樣好多了。

「回去了。」

看似不在意的說著,但無可忽視地,身體還殘留著獨屬於另一個人身上的溫度。

 

 

從遙遠的回憶回過神,殷肅霜發現胸口竟有種莫可名狀的酸楚。

瑟諾離開後的辦公室,恢復到最初地安靜,只聽得見他有些虛弱的呼吸聲和不時的咳嗽聲。

他早就習慣這種安靜,但此刻竟然有種寂寥的感覺。

人類生病的時候似乎會變得軟弱,殷肅霜並不想變成這樣,但他不能否認他現在的心情。

瑟諾這傢伙怎麼那麼慢?不會又睡著了吧?

想著想著,頭又痛了起來,連呼吸都顯得費力。

 

別讓我一個人,他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軟弱的話的。

但想到封平瀾說當他感冒時,可以盡情對喜歡的人撒嬌時,殷肅霜又不免稍微有些羨慕人類,雖然人類很脆弱,但他們不需要時時刻刻偽裝自己。

在幽界,妖魔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候,稍微放鬆就可能招致生命威脅。

一旦示弱,敵人便會趁虛而入。

但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呢?

或許偶爾露出脆弱的一面也不錯吧。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懷念那場雨夜的擁抱。

抓緊身上的外套,迷糊中殷肅霜再次閉上雙眼。

 

 

再一次恢復意識時,殷肅霜先是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和不自然的高溫,他忍不住抱怨。

「好重……」

戴上眼鏡,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後,他下意識尋找瑟諾的身影,才看到捧著杯子的男人坐在沙發旁的辦公椅,閉著眼打著盹,嘴中還叼著早就熄滅的菸。

 

坐起身,殷肅霜看到蓋在身上多達五件的厚重棉被,竟覺得有些好笑,那傢伙到底從哪搬來這麼多棉被。

 

「你醒了啊。」

大概是被他移動的聲音吵醒,瑟諾睜開眼,打了個哈欠。

「身體好多了嗎?」

「嗯,頭沒那麼疼了。」

殷肅霜揉了揉太陽穴,雖然還是有些無力,但反胃感已經消失。

撇除喉嚨燒灼似的疼,這是幾天下來,他身體最舒服的一次。

動了動身體,大概剛才發燒出了些汗,身上的襯衫早被汗水浸溼,黏膩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殷肅霜便解開領口的釦子。

 

「你這樣很性感。」

「什麼?」挑挑眉,殷肅霜看向又重新點起菸,此刻半瞇著眼盯著他的瑟諾。

瑟諾坐在辦公椅上,輕輕蹬了一腳將椅子滑向殷肅霜坐著的沙發。

「我說……」男人挑眉,聲音沙啞而低沉,「你這樣很性感。」

面對瑟諾太過直接的眼神,殷肅霜冷淡地開口。

「你可是看過我裸體的人。」

「但這種衣服半開的模樣很撩人。」

「你哪隻眼看到我衣服半開。」

「我說的是等一下的你。」

猝不及防伸出手,瑟諾一手攬過殷肅霜過於纖細的腰,一手解開他胸口的第二顆釦子。

突然地重心不穩加上尚未恢復的體力讓殷肅霜只得抓住瑟諾的肩,雙膝跪在沙發上,維持重心。

「你做什麼?」

「黏黏的很不舒服吧,我只是想幫你。」

感覺到瑟諾的手伸入襯衫內,沿著他的背脊向上撫摸,殷肅霜瞇起眼,一把抓住瑟諾的頭髮,強迫埋在他胸口的大型金毛犬仰起頭。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瑟諾停下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太瘦了,不說我還以為你營養不良。」

「這是體質問題,你明明就知道。」

「這麼瘦,我可是會心疼的。」

「承蒙關心。」

「肅霜啊,偶爾依賴我也是可以的啊。」環緊懷中人的腰,瑟諾懶懶地揚起嘴角:「剛才你在夢中可是很坦率地對我撒嬌呢。」

殷肅霜聽了倏地紅了臉,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的否認:「你說謊。」

「我可是實話實說,我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嗯什麼『別讓我一個人』、『別離開我』……還有什麼呢?」

不確定他在迷濛中究竟說了什麼,但殷肅霜不可否認,那時他確實有過向瑟諾撒嬌的念頭。

一想到他可能說出那種軟弱的話,他就羞恥地說不出話來。

但他又有些慶幸,能說出平時他無法對瑟諾說的話。

良久,他才從喉間擠出一句無力的反駁:「別開玩笑了……」

 

「嗯我開玩笑的的。」

驚訝地揚起眉,對上瑟諾略為嘲弄的笑容,殷肅霜立刻明白剛才瑟諾說的都是他隨便說的。

一想到他還為此感到些許高興,他就感到難以自己。

殷肅霜惱怒地一把推開對方,站起身背過他。

 

「欸……只是開個玩笑,你真的生氣了?」見殷肅霜披上西裝背心打算離開,瑟諾連忙抓住他的手。

「閉嘴。」

「肅霜……」

「不要叫我的名字!」

「好好,是我不對,我為剛才戲弄你道歉,所以別生氣了好嗎。」終於讓他轉過身,瑟諾連忙道歉,畢竟殷肅霜真心生氣起來可不好惹。

「你身體還沒恢復,憤怒對身體可不好……」瑟諾討好地向殷肅霜眨眨眼睛,見他沒有移開視線,他才繼續開口:「不過我是真心覺得你偶爾對我撒嬌也不錯。」

望著男人灰黑色的眼睛,瑟諾知道殷肅霜並不向他一直以來表現的那麼冷淡。

 

「你可以更依賴我一點,不要什麼都自己承擔。」

聽了他的話,殷肅霜顯然有片刻的動搖,他抿了抿唇開口:「你從來都不是個可靠的人。」

瑟諾無奈地笑了:「嘛你這麼說我不否認,不過你的學生們可是很可靠的。」

殷肅霜挑眉:「我可不這麼認為。」

「你總是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從他們入學到現在,不是成長了很多嗎?」

「說是成長,但給我添的麻煩可是從來沒少。」

「雖然這麼說,可是肅霜……」瑟諾瞇起眼,長吁了一口煙道:「你現在在笑呢。」

殷肅霜愣了愣,推了推眼鏡裝作沒聽見。

 

「偶爾笑笑也不錯啊,總是板著臉挺浪費你那張美麗的臉蛋。」

「別說這種噁心的話。」

「不然含苞待放的可口臉龐?」

「你到底是從哪學會這種說話方式的?」

「你的學生。」瑟諾吸了口菸,一臉無辜:「他這麼說時,女孩子可是很高興的。」

殷肅霜嘆了一口氣:「首先我不是女孩子,第二你可沒有百嘹那種足以魅惑大眾的型男臉蛋。」

「可是肅霜你喜歡不是嗎?」

面對突如其然的發言,殷肅霜不予苟同。

「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你這副邋遢樣。」

「在床上你可不是這樣說……」

「閉嘴。」

瑟諾聽了乖乖地閉上嘴巴,但他仍似笑非笑地盯著殷肅霜。

看見男人那副表情,殷肅霜只覺得更加不悅,正想繼續念個幾句,但暈眩感突然襲來,同時他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發現同伴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色更加蒼白,瑟諾趕緊讓他坐回沙發上。

他順手倒了杯先前調配好的熱藥草茶,遞給殷肅霜。

喝了幾口茶,過了一會兒,殷肅霜才緩過氣來,雖然臉色還是很差,但比起剛才好了許多。

就算早就知道殷肅霜身體狀況不好,瑟諾還是不免擔心地皺起眉,他以為在長久藥草茶的調理下,男人的身體早已有所好轉。

看來他的藥草茶還有待嘗試新的配方,瑟諾在心中隱隱定了個目標。

 

平復呼吸後,殷肅霜輕咳一聲:「味道和往常的不一樣。」

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這個,瑟諾鬆開眉頭,恢復慵懶的微笑解釋道:「材料是差不多的,只是我依你的身體狀況改了比例,順便嘗試了新的研磨方法。」

「難得你也有不偷懶的時候。」

「我說過我會擔心,這可不是玩笑話。」

瑟諾這句話說得很輕,但他的表情十分認真,這讓殷肅霜感到難為情,這已經是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瑟諾讓他無言以對。

最終,他只能這麼說:「你不需要擔心我。」

 

「我沒辦法不去擔心。」瑟諾捻熄手中的菸說:「依造丹尼爾的預言,我們的戰鬥離結束還有段時間,在迎來終焉前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發生。」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殷肅霜苦笑:「你我都知道,戰鬥無可避免,我們不可能永遠毫髮無傷。」

「所以請你珍惜你自己,畢竟沒有人會習慣死亡的。」握上殷肅霜的手,瑟諾不禁在心中抱怨對方還是這麼瘦,過分纖細甚至摸的出指節的手指,看似一折就斷。

「如同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看著瑟諾難得認真的表情,殷肅霜沒有移開目光。

握著他的那雙手的熱度執傲地傳了過來,讓他想抽出手也沒辦法。

 

「瑟諾,你不是會說出這種軟弱的話的人。」

「我不覺得這是軟弱。」

「但契妖是不會對主子以外的人說出需要對方這種話的。」

「這是哪時候的……規定嗎?」

「與其說是規定,不如說是現實就是這樣。」

「你也知道我最懶得遵守麻煩的規定了。」

「這與麻煩無關……」

「承認吧,肅霜,你只是逃避罷了。」

瑟諾緩緩的說,他的聲音一直是那樣慵懶地、拖沓地,像是隨時都要消散在空氣中一樣,但又帶著力度,就這麼狠狠地撞進心弦裡。

「逃避想要依靠我的你罷了。」

 

殷肅霜感覺到胸口壓抑已久的情感就這麼悄悄潰堤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用悲傷、喜悅、憤怒這種詞來形容顯得太過膚淺,那是一種更複雜的情緒。

莫可名狀的酸楚積聚在胸口,比起感冒更令人難受。

他冷靜但不冷漠,他理性但不無情。

所以他無法否認瑟諾說的這段話,他無法忽視瑟諾對著他的這份坦然。

 

男人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你需要我』這樣傲慢的話呢?

究竟是怎麼去承擔他的動搖與脆弱呢?

殷肅霜無從得知,但面對瑟諾那緊握的寬厚手掌、那瞇起藍色的眼睛,那似笑非笑就像是在對他說『向我撒嬌吧!』的表情。

他只覺得鬆了一口氣。

在瑟諾面前,他的矜持和偽裝就彷彿無所謂一樣。

或許瑟諾就是這樣特別的人,就像那個雨夜的他一樣,像是什麼都沒考慮,又像是早就看透這整個世界一樣。

 

「真是……什麼都無法瞞住你。」

殷肅霜輕聲嘆了一口氣,緩緩低下頭,將頭靠在瑟諾胸口上。

儘管只是個小動作,但瑟諾明白這就是殷肅霜的回覆,他將殷肅霜摟入懷中,溫柔地揉了揉夥伴的頭髮。

 

「抱得太緊了。」

「嘛,現在就好好睡個覺,養好身體。」

瑟諾聽了只是不在意地勾起嘴角,索性抱著懷中的人一起倒入沙發。

 

「我下午還有體育課。」

雖然這麼說,但殷肅霜沒有拒絕,只是任由瑟諾抱著。

或許是沙發對兩個成年人太過狹小,兩人呈現有些彆扭的姿勢。

「那就別去上課吧……」

「會隨便翹班的只有你,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不負責任。」

「真麻煩啊……」

「這不是麻不麻煩的問題,在自身份內的工作就必須完成……」

「好好,總之我會去轉告體育課下午自習的,所以你就趕緊休息。」

打斷殷肅霜的喋喋不休,瑟諾拉了條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順便將殷肅霜往自己胸口摟得更緊。

「我要休息你抱著我做什麼。」

「我也有點睏了,睡眠不足……」

「一天睡超過12小時的人抱怨什麼睡眠不足。」

「別在意這麼多嘛……」

「還有沙發太小了,塞不下我們兩個。」

「沒關係,我抱著你剛剛好。」

「你就沒考慮過沙發會承受不了重量嗎?」

「如果壞了就報公帳再買個新的,這樣就不用老是去我那,在你這也可以……唔!」

一個肘擊終於讓瑟諾安靜閉上嘴。

殷肅霜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平時總是懶洋洋的瑟諾今天難得這麼多話,不過是想讓他放輕鬆。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什麼都沒在想,但心思卻意外地細膩。

因為是共事很久的夥伴,所以更明白彼此在想些什麼。

 

殷肅霜稍微側過身,讓重量不會全壓在瑟諾身上,儘管沙發很小,但兩人環抱著,稍微屈起腿,卻也剛剛好。

「都是菸臭味……」

「至少我昨天有洗澡。」

「為什麼你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肅霜你再不睡我就吻你了。」

聽了瑟諾的話,殷肅霜抬起頭瞪了瑟諾一眼。

卻不料瑟諾順勢低下頭,輕輕地在男人的唇落下一吻,自然地就像這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

等殷肅霜反應過來時,瑟諾已經懶洋洋地枕著手臂,打了個哈欠。

「你就不擔心感冒會傳染嗎?」

「嗯……」

含糊地應了一聲,瑟諾顯然不怎麼在意。

看瑟諾就這麼打起盹似乎要睡著了,殷肅霜莫名有些不爽,他伸手用力扳過瑟諾的頭,主動將嘴貼了上去。

因為力道太大,兩人甚至撞到了額頭。

瑟諾起先驚訝得睜大眼睛,之後便會意地笑了,他溫柔地覆上殷肅霜的後頸,加深這個吻。

金髮男人身上的菸草香味,和黑髮男人身上特有的藥草味融合在一塊,竟有種醉酒般的微醺滋味。

殷肅霜張開嘴,讓瑟諾舌頭探入,柔軟的舌舔過敏感的上顎,兩人的唇舌毫不保留的交纏著,交換彼此的吐息,來不及咽下的唾液沿著嘴角淌了下來。

隨著溫柔的親吻,他們緊貼的身體輕輕磨蹭,不急不躁。

瞇起眼,殷肅霜看見瑟諾以往懶散地藍瞳此刻耀動著光,他清楚那代表著什麼,但他沒有停下這個吻,直到兩人都險些喘不過氣他們才有些難分難捨的放開對方。

大概是發燒的關係,頭暈呼呼的讓殷肅霜一瞬間忘記思考,只覺得面前男人的金髮閃閃發亮,竟有種聖潔的感覺。

好吧,這傢伙本就是以聖潔為象徵天馬。

殷肅霜搖搖頭甩開自己奇怪的念頭,喘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呼吸,但卻無法壓抑胸口這過分的鼓譟,和點燃了身體的不自然的熱度。

過於吵雜的心跳讓他很不自在,明明才剛親吻過,卻不滿足的想要更多。

他迫切地想被觸碰,這樣赤裸的慾望對一向冷淡的他顯得陌生,但他無法拒絕自身對於同伴的渴望。

似乎同樣這麼想,瑟諾緩緩伸出手撫上殷肅霜的臉,用手指摩娑他因為親吻有些腫的唇,這個動作引起殷肅霜小小地顫慄,他下意識往後閃躲他的碰觸,一個瞬間差點跌落太過狹小的沙發,瑟諾連忙一把將他摟回懷中。

再次跌進了瑟諾的氣息中,殷肅霜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瑟諾揚起眉,不解地看向以往總是不苟言笑的黑髮男人。

「尼古丁的味道好重。」殷肅霜說。「但我不討厭。」

其實他並不是為此而笑,他是對於兩人有些笨拙的舉動感到好笑。

明明都已經是成年人,也有過不只一次身體關係,觸碰對方卻還像是個剛體會初戀的少年,那般青澀,那般小心翼翼。

或許這就是他們珍惜重要的人的表現。

 

看見殷肅霜罕見的微笑,瑟諾有些苦惱地搔搔頭。

「肅霜啊……我想讓你好好休息的,但是你這樣是在誘惑我。」

「我並沒有說不行。」

「嗯?」

滿意地看見瑟諾困惑的表情,黑髮的妖魔摘下眼鏡,輕咳了一聲。

 他緩緩揚起了個極不符合他個性的冷冽笑容。

「如果你有被感冒傳染的覺悟的話。」


FIN?!

 


 

後日談-1

下午的體育課,距離上課已過了二十分鐘,負責這堂課的殷肅霜卻遲遲未出現。

正當學生猜測的原因從普通的單純忘記,到半開玩笑的被外星人綁架,教室的門猛地被推開。

只見穿著鬆垮垮運動服的瑟諾插著口袋,弓著背懶洋洋地走了進來。

看見難得出現在教室的身影,原先吵鬧的教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瑟諾什麼也沒說,只是隨性地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潦草的『自習』後,便踩著他原先的步伐,在眾人一臉不解的目光下,轉身要離開。

學生們互看一眼,沒能搞懂這突然的自習是怎麼回事,平時總在睡覺的瑟諾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班上。

在眾人困惑的對視下,封平瀾終於在瑟諾走出教室前,舉起手提出大家共同的疑問。

「那個……班導怎麼了嗎?」

面對這個問題,瑟諾露出嫌麻煩的表情,抓了抓頭開始思考,明顯正在隨便掰出個理由。

過了一陣尷尬的沉默,當眾人的耐心都將被消磨殆盡,甚至有點放棄知道真相時,頹喪的男人似乎想到了讓他滿意的答案,懶洋洋的面容瞬間多了分精神。

 

因為瑟諾少見的表情,眾人又再次提起興趣,聚精會神等待他開口。

像是故意吊學生們胃口,瑟諾緩緩放下口中的菸,吁出一口白煙,勾起嘴角。

「你們班導要和我約會。」

 

FIN




 

後日談-2

「吶……肅霜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到你能夠管理好你那過度旺盛的性慾的時候。」

「可是明明是你允許我抱你的吶。」

「這不代表你可以不顧我的意願做到你滿意為止。」

「我可是在你暈過去就停了。」

「但你做了不止一次!」

「因為肅霜太可愛了嘛……」
「想學我的學生裝可愛撒嬌,先刮乾淨你那刺人的鬍渣,還有我說過別射在裡面了吧。」

「啊啊好麻煩……」
「比起麻煩先搞清楚你這樣做困擾的是我,等等……你的手在碰哪裡?」

「在檢查有沒有清乾淨……」
「不要隨便……唔……發情。」

「天馬是沒有發情期的。」

「笨蛋,重點才不是……嗯……這個……」
「肅霜吶……」
「嗯……啊……」
「笨蛋可是不會感冒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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